126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头，是不是？”他问。

今夏窝在他怀里虽然很舒服，晃晃脑袋道：“也不觉得如何苦，现下想起，好多事儿都好玩得很。我娘说，我才被她打了两次就知晓要窜上房，她又怕我摔下来，只得好言好语地哄着我，吓得脸都白了。”

想起往事，她在他怀中咯咯直笑。

“你爹娘待你很好啊。”6绎轻声道。

“那是自然！”今夏把手绕过他的腰，搂紧他，“所以我一直想早点升捕头，能多赚点银子，我娘就特别喜欢银子。”

今夏是袁氏夫妇抱养来的孩子，同样是在五、六岁时被收养，与夏家女儿走失正好对上。

6绎痛楚地闭上双目，之前他还心存侥幸，说不定今夏是与林家有渊源，而非夏家，但眼下，所有他得知的信息指向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事实。”

“咚咚咚。”有人叩门。

不愿被旁人看见自己现下的模样，6绎深吸口气，略略平复情绪，才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今夏探头进来，先朝他盈盈一笑，然后才跨进来道：“你和岑福谈过了？京城里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我看他进门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

6绎听着，手轻轻在她发间摩挲，过了好一会儿，又问道：“市井里头，会有人欺负他们么？”

“以前有过，抢摊位的时候，有人把我爹给打了，躺床上喝了好几贴药。那时节，我功夫还不到家，趁着我娘抓药的时候，拎了把刀就冲出去，满脑子想得都是要给爹爹报仇，杀人我偿命就是！幸而路上被头儿拦了下来，把我好一通教训。”今夏嘻嘻笑道。

6绎听见，将她搂得愈发紧，低低道：“傻丫头，便要是报仇，也别把自己饶上。”

听出他语气有异，今夏略略挣开他怀抱，细瞅他的面色，看见他眼底的雾气，微微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难过到这个地步：“早知晓我不说这些了，这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你不用伤心……”

将头埋在她肩颈间，6绎心里难受，却什么话都不能对她说，只是将她搂紧。

“没什么，都是小事。”6绎朝她伸出手，“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今夏牵了他的手，乖乖在他身旁坐下：“什么事？”

6绎却又不说法了，把她的手拢在掌心中，翻来覆去地看，抚到手背上一块淡淡的疤印，这才问道：“这里是怎么受的伤？”

今夏瞅了一眼，笑道：“被烟花烫的。小时候，我们那条街上，就数开绸缎庄的王家最有钱，过年还能给孩子买烟花爆竹。我那会儿还小，家里头没钱买，看见人家放烟花羡慕地不得了，使劲往前头凑。他们嫌我碍手碍脚，就在我近旁点烟花，手上就烫着了，身上棉衣还烫了几个洞，回家我娘给我上好药，之后就是一顿打。”

不知不觉间，6绎眼中起了一片朦朦胧胧的水泽，生怕被今夏看见，侧头将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