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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轮旁的封盖?!鲁一弃知道,翻轮处在半升降状态时,封盖边会出现个不大的缝隙,这缝隙足够钓上白鳞荚鱼这种体型不大的海鱼。而且半升降状态的翻轮带起的水花对白鳞荚鱼鱼群也是一种诱儿。可这缝隙中能钓上来鱼,就不能放下去什么吗?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海上航行,女人和瞎子都不晕船了。不过女人有时会突然间趴在船舷上呕出些稀稠物,这肯定是由于其他的原由。但当每次那些稀稠物落入到碧蓝的海水中时,鲁一弃都会侧目皱紧了眉头。
瞎子白天大多的时间都是坐在船头的缆桩上,嘴里一直哼哼呀呀地像是吟唱着什么,但没一个人能听懂。鲁一弃则经常坐在瞎子的背后的甲板上,盯着瞎子的背影若有所思,这船上没谁听得懂的吟唱,在这海上是不是会有人能够听懂?
步半寸这些天好像没往凶穴去的途中那样忠于职守了,舵把子要么交给别人,要么用绳子一挽。却沿途亲自撒网打了几回鱼,虽然每次收获并不大,倒是让鲁一弃他们饱了几回口福。让鲁一弃奇怪的是,他打鱼的网是暗红色的,跟其他的不一样。鲨口告诉鲁一弃,这是张新网,下水前在岸上用猪血泡过,这样才经久耐用。可这样的网是否会在海途上留下些什么呢?
“不要相信任何人,除非那人为你而死去!”鲁一弃永远都不会忘记大伯临死对他说的话,这是行走江湖的真理。而且在前趟**山寻“金”宝的途中,哈得兴、哈得力兄弟两个的一番伎俩让他感到连为你死去的人都不一定是可信的。
此时,在离着铁头船有一段距离的海面上,行驶着两条明式古战船。他们与铁头船的距离恰好保持在相互间看不见。但是随着铁头船的每次方向调整,这两条古战船也相应地做出调整,始终紧随在铁头船的背后。
其中一条战船的桅杆上,挂着两个硕大的竹拼哨口,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嗡鸣。船头之上,设了一张祭案。祭案上摆满了香炉烛台、三牲符裱等东西,在香烟缭绕烛火扑朔中,一个眼圈紫黑,眼睛血红,披头散发的黑衣人正怪异地手脚乱舞着。口中还咿呀有词,那腔调言语和瞎子嘴里的吟唱一样没有人能听懂。
黑衣人一边舞着一边端起祭案上的一个香灰盘,然后转到祭案的前面,泼洒起香灰来,香灰在甲板上布成一个怪异地图形。黑衣人停止了身体的怪动,睁大血红的眼睛仔细查看那图形。
旁边有人从海里打上一桶水来,黑衣人放下香灰盘,双手伸进水桶中,然后抓起两把海水洒向甲板上的香灰图案。随即马上跨开双腿蹲趴下来,把头伸到那片香灰上方,脖颈怪异地扭动着,像是在寻找些什么,又像是在嗅闻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挺起身体来,脖颈依旧怪异地扭动着,头颅顺着伸向空中的双臂上升,脸面滑过手掌最后定定地望向天空。而他的手臂则慢慢伸向一个方向,同样定定地,如同雕塑一般。而他嘴里的咿呀声则越来越弱,渐渐被哨口的嗡鸣完全淹没了。
战船转向了,朝着他手臂伸出的方向转向了。而在这之前不久,前方海面上的铁头船刚刚把方向调整个二十五度左右。
鲁一弃越来越感到心浮气躁,感觉中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缠绕住了,又感觉自己在的这条铁头船好像被用什么东西与后面看不见的船只牢牢拴在了一起。他开始担心起来,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自己始终在对家的掌控之中。危机至今未来,只是由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对家是在静待着自己下一步的动作,直到自己获取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为止。
必须摆脱这种状况,自己必须有所行动。
站在船头,凝望着西边的层层灰红相夹的暮霭。一个计划在鲁一弃的心中渐渐成形。只有敲破一个点,才有可能把它变成豁儿。
笑意在在鲁一弃的嘴角显现,只是这笑意中多少带些冷酷。
这天夜里,轮到鸥子看舵。在大家都睡下后,鲁一弃悄悄钻出船舱,登上舵台。
鸥子没有说话,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鲁一弃。他刚开始还以为鲁一弃在梦游,但是当看到鲁一弃那双明亮清澈的目光,听到平静决断的话语,他知道自己错了。
鲁一弃告诉鸥子:“在夜里二更时分将船悄悄转向朝南,尽量做到谁都不觉察。还有就是这件事谁都不要告诉,有谁问起也不要理他,只管坚持我告诉你的航线。”
平静的语气,对于鸥子来说却是个信任自己看重自己的命令。他心底眼下最清楚的就是这命令应该执行,也必须执行。
夜里三更多一点,鲁一弃睁开眼睛,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睡,他在等待,等待异常状况地发生。船舱里此时漆黑一片,完全像浸在墨汁里。说实话,鲁一弃在这样的环境中不但看不见,而且除了船板外的海水声,他什么也没有听见。唯一能感觉出变化的是船舱中先后两次有气温的变化。他知道,这肯定是船舱门被悄然打开时,海上的夜寒溜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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