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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们要来烦我?就因为我曾经拥有过中国国籍,就因为我出生在中国?
“妈,我该怎么办啊?告诉我呀,妈!”
※※※
“你竟然主动去说服他?”邱素辉正在去比利时的路上,接到张俊的这个电话让他很吃惊。
“呃……我本来想帮帮你的,邱指。我想我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又是同一个经纪人,关系应该密切一些,有些话好说一些,所以就……就……结果我失败了,我完全没有办法说服他……”张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
邱素辉看了看飞机外的夜空,一片漆黑,云层外面还看得见几点星光。他轻轻笑了一下:“笨蛋,你自然没有办法说服他了,因为你本身就不善言辞。所以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我会去处理的,现在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比赛吧。”
“我知道了,没能帮上邱指的忙,真的很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我又没有责怪你,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做说客这种事情实在不是你擅长的。后天在比赛场上表现好点,为我争口气,也算是帮我了吧,哈哈!”
“我会的,那么邱指帮我给项韬和王钰问声好。”
“放心,一定带到。”邱素辉将手机关机,比利时的首都安德莱赫特就在前方不远处,飞机降低了高度,通过舷窗他都可以看见城市的一些灯光了,仿佛镜子一样,反射着夜空中的星光。
邵佳英在慕尼黑1860坐稳了主力,可是球队却依然升不上甲级,这让他有些心灰意冷,打算世界杯后换个地方,只无奈自己在乙级呆久了,缺乏知名度,顶级联赛对他感兴趣的球队并不多。
这似乎也很可能将是张俊所要面临的问题。佛罗伦萨顺利升上甲级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不慎,佛罗伦萨没有升级成功,而是功亏一篑,那么在乙级联赛呆了半年的张俊,到那个时候还会有多少人记得他呢?他如果想去顶级联赛,又该去哪儿呢?只希望他能在世界杯上表现出色,引起欧洲大俱乐部的注意了。
安柯的情况又不一样,本赛季已经成为了多特蒙德主力门将的他,因为充满激情的表演而深得球迷的喜爱。但是目前有传言说今年夏天拜仁慕尼黑打算趁多特蒙德经济危机的时候引进他,接卡恩的班。他现在也是深受这种传言的困扰,邱素辉却靠自己的直觉认为这绝对不是传言,他告诉安柯,如果拜仁要他就一定要去,抓住这个机会。
在比利时的项韬、王钰,据他此前了解的一些情况,项韬已经坐上了一线队主力的左边后卫的位置,但是会经常客串中后卫和右后卫,以及左边前卫,在比甲联赛中已经有了三个进球,两次助攻,非常不错的成绩。王钰则还是替补,不过也有上场机会。
这两个人都不怎么需要他艹心,现在让他头疼的是克鲁;李的事情。张俊主动去说服都没有搞定,那么要怎么办才好呢?
邱素辉把头靠在椅背上,用手揉着太阳穴。
&nbsg睡觉。现在他一个人住,自从和切尔西签订了新合同后,收入的增加已让他有能力独资租下一套宽敞的公寓来住了。
在脱衣服的时候,他的手触碰到了脖子上的项链,手指被冰了一下。他把脱下来的衣服甩到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链子解下来,捧在手中。
然后他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那条24k金的纤细项链。
在他刚刚进入那个混混团体的时候,就有一个老资格的流氓嘲笑他是一个娘们儿,因为竟然会戴一条款式老旧,女姓化十足的黄金项链出来混。结果他不顾各方面的实力差距,上去就一拳打在那个小子全是粉刺的脸上。最终结果自然是他被一群人暴打,可一直到他们被抓,他都很敌视那个嘲笑过这条项链的粉刺小子。
因为这是他妈妈曾经戴过的项链。
现在这条项链已经从一边断开,他是用一条细绳索绑上的。
项链和那照片,就是唯一有关妈妈,有关过去那个家庭的证物,承载着他的记忆。
※※※
水声哗哗,喷头把温水撒下,克鲁就低头站在水中,任由这水顺着他金色的头发流下来,流过脸颊,再从鼻尖、下巴滴落到地上。
他用头轻轻撞击着对面的墙壁,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一直不停。
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们办?我该怎么……办?
※※※
吹干了头发的克鲁躺在床上,用手把项链提在空中,然后眯着眼端详着。就这样端详了一段时间,他眼睛的焦点就不在那黄橙橙的链子上。
下午的阳光很灿烂,灿烂到刺眼。克鲁别开了头,他牵牵妈妈的手,希望走到对面去,因为那儿有楼房投下来的阴影,夏天在太阳下曝晒一点也不舒服。但妈妈却将他拉住了,告诉他得过了前面路口有斑马线的地方才能过马路。
前面是一家银行,克鲁快跑了几步,因为银行门口总会有冷气吹出来,他喜欢站在那儿享受一下凉爽的感觉。
但今天他失望了,因为银行的玻璃大门紧闭着,一丝冷气也没有漏出来。克鲁委屈地看着妈妈和爸爸,两人则笑盈盈地向他走来。
克鲁最喜欢妈妈微笑的样子了,对于尚小的他来说,那是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
银行的门被猛地推开,里面的冷气一下子喷出,不禁让克鲁打了一个寒战,但他马上又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突然他感到自己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睁开眼睛的他先是被阳光晃了一下,然后他惊恐地看见自己的妈妈正被一个人箍着脖子向银行里面拖,那个人他不认识,不是他爸爸,因为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头套,罩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而且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爸爸想上去救妈妈,却被那人一脚踢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克鲁愣住了。玻璃的破碎声,人们的尖叫声,那名男子的吼叫声,还有枪声……
警察和警车仿佛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把银行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是谁把克鲁和他爸爸拖了回来,前面是由警察和警车所组成的一道墙,妈妈在墙外面,他们则在墙里面。
人们在不断地移动着,楼上有人纷纷探出了头向下张望着。克鲁透过这道墙,还能看见在银行门口的妈妈,她的脸上已经有了淤青,嘴唇也出了血,双眼正望向人群,惊恐的在里面扫视,寻找着。当她看见在警察后面的小克鲁时,才松了一口气,不再挣扎。
然后就有警察拿着手中的一个喇叭向里面大声喊话,里面的歹徒也在向外面大声吼叫着,手中的枪仍然没有离开妈妈的脖子。
爸爸在一边拼命哭喊着,求那些人放了妈妈。克鲁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甚至没有哭,只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妈妈,眨也不眨一下,生怕眨一下眼睛妈妈就会消失。
警察和歹徒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克鲁到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刺眼,也很苍白。
警方的谈判专家还在努力,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歹徒的情绪已经明显有失控迹象。终于歹徒先开枪了,子弹击穿了妈妈的颈部。
妈妈雪白的脖子上顿时喷出一股鲜红的血,那样子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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