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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下里看了看,前来吊丧的人真多,除了本村的村民以外,还有不少从别的村赶来的人,场面非常热闹。
得知我们是前来吊丧的,有热心的村民把我们领到老馗子的家里。
老馗子的家坐落在一片竹林后面,外面围着篱笆墙,里面是四合院样式的小屋,门口还有一个院坝,平时用来晾晾被子,晒晒谷物什么的。门口摆满了花圈,一字儿排开上百米,风吹过,花圈上的纸花就哗哗地响。
门外的竹林里面挂满了一串串的白纸,院坝里也撒满了铜币模样的黄纸,风一吹就飞扬起来,满天满地都是。
堂屋中央放着一具棺材,农村里的规矩,人死后都要摆放在堂屋中央,不能摆放在外面,对于这个禁忌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道理。
那是一具黑色的棺材,漆面很好,黑得发光,架在两根长腿板凳上面。板凳前面放着一个大镜框,里面是老馗子的黑白遗照。照片两边立着两根白色蜡烛,还有一个火盆,几个亲属披麻戴孝跪在火盆旁边,一边哽咽抽泣一边往火盆里扔进纸钱,火盆里堆满了燃烧过后的灰烬。
爷爷给老馗子上了一炷香,然后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最后拍了拍棺材,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有说,背着手走出堂屋。
离开盘口村的时候,我问爷爷:“你跟老馗子很熟?”
爷爷想了想:“说熟也算熟,说不熟也算不熟!”
虽然爷爷没有说的明白,但是我隐隐感觉到,爷爷和老馗子之间非但认识,而且是十分熟悉的。只是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老死不相往来,这其中必定有些故事。既然爷爷不想告诉我,那我也不便多问。他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回到河子村已是黄昏时分,一路上爷爷都没怎么说话,更多的时候他就是抬头看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没有打扰他,也许他是想起了和老馗子熟识的那段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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