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马球
李碧苒拿着扇子轻轻帮韦皇后扇风,讨好道:“女儿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才能给母亲做女儿。对了,这崔景钰如今可是真的被母亲驯服了?大王昨日还在我这里念叨他的事呢。”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韦皇后朝立在身后的柴尚宫使了一个眼神。
柴尚宫掏出了那封信,私下递了过来。
李碧苒急忙接了,感激道:“大王必定感激涕零……”
韦皇后冷笑道:“去同你亲耶说,让他以后谨慎写,墨宝别乱丢。我可没功夫三天两头替他收拾烂摊子。”
她自幼在房州那偏僻之地长大,所见的全是平庸男子。后来圣人被则天皇后召回宫,重新立为太子,安乐公主才随父母回到长安。她在初次宫宴上,一眼看到如玉树琼枝一般的崔景钰,便再也挪不开眼。
京城里俊美公子无数,都对安乐公主如众星捧月一般,唯独崔景钰对她十分疏离。安乐公主一度疯狂迷恋他,热情追求。可崔景钰幼年时就由父母做主同孔家女孩定了亲,对她的示爱假装不懂,含蓄地拒绝了。
安乐当时心高气傲,又兼武崇训对她最为殷切热情,两人便很快纠缠在一起,有了身孕,不得不匆匆下嫁。
驸马武崇训乃武三思之子,这亲事帝后都很满意。婚后安乐和驸马各自寻欢作乐,互不干涉。就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安乐对崔景钰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
可如今,念了多年的珍宝,却极有可能是一颗鱼目。安乐公主望着场上的崔景钰,一面爱火汹涌燃烧,一面如置冰窟,五味杂陈,一时都不该怎么办的好。
李碧苒连声应下,又道:“听说段家小娘子没入掖庭了?她居然真的没死?”
韦皇后道:“崔景钰为了她,连这么宝贵的东西都交上来了,可见到底是亲表妹呢。”
此时场上,太子李重俊正在气急败坏地在训斥队友。他队中都是前来选驸马的年轻郎君,都敢怒不敢言。
“大家你看。”韦皇后冷笑,“太子这火爆冲动的性子,何时能改改?不过是打个球罢了,却般浮躁。如此不宽厚,又不知体恤队友,怎么能得人心?”
圣上尴尬地咳了咳,“太子还年轻……”
崔景钰正和李隆基谈笑。宫人奉上干净球衣。两个儿郎毫不避嫌,当即就将身上汗湿的球衣扯了下来,袒露出了精悍健美的身躯。两人都一身汗水,阳光下,紧实的肌肤犹如涂油一般,充满男性之美。
看台上,名媛贵妇们一阵哗然,教坊艺伎们更是直呼着“崔郎”、“郡王”,粉帕挥舞,阵阵香风扑面而来。
韦皇后不住笑,“瞧瞧这两个淘气的,让别的郎君如何是好?话说阿苒,你看了许久,可有哪些看中眼的?”
李碧苒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李隆基健美的身躯上挪开,“婚姻大事,既然由女儿自己做主,自然要千般仔细,万般谨慎,生怕出错呢。女儿如今可再错不起了。”
韦皇后不以为然道,“你虽是我义女,却也是堂堂公主。你在突厥受苦,我和大家都说这次一定要让你选个称心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