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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偏头,抿开一点笑。起身,走到余桑的身边。“洗好了?”
余桑拧着头发,扬起笑,“怎么?”
景安接过她手上的毛巾,绕在她的脖颈。余桑向前走了几步,箍住他的腰。
“今天谢谢你。”
景安揉了揉余桑的头,轻轻拭干她湿漉漉的头发。她毛绒绒的小脑袋倚着景安的胸口,蹭了蹭。
景安未说什么,由着她乱动。二毛低吼了一声,甩着小尾巴也过来凑热闹。余桑给二毛使了个眼色,“景安。”
“嗯?”
她从景安的怀里钻了出来,踮脚吻在他的侧脸,“晚安。”
景安眼底多了些波澜,他用毛巾包住余桑的脑袋,嘴角滑过一点笑。
余桑拉开毛巾,露出两颗黑亮的眼睛。她又勾住景安的脖子,撞了一下景安的额头。
下一秒,景安拉过她的手臂向上提了提,眼睑下垂,回吻在她的唇边。吻完,这厮还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那般,牵着二毛和余桑道了声晚安。
余桑抿着一口水,半倒在沙发上看着景安上楼。她家小景,真是可人。
*
线索到老六的未婚妻,真正的朱胜光躺在医院里又断了。所幸,上天还有一点良心,楼层不算高,朱胜光捡回一条命。
余桑望着墙上一张张照片串联起来的线索,喝了一口桌面上的酒。
如果真如朱胜光所言,那么老六的死便绝不是一年前贩毒案卧底的报复,而是老六知道了什么,在检举的路上被人发现,最后横死荒野。
“余警官。”有人敲了敲门,打断了余桑的遐想。余桑回过神,“怎么?”
“景安经纪人电话。”小警察将余桑的手机递给她。她小指点开屏幕,那头传来枫哥的惶恐的声音。
“小余……警察,你快来公司一趟。”枫哥绕了一圈,声音抖了抖。余桑将资料递给小警察,跳下桌子开了辆车。
一路上,枫哥絮絮叨叨念着发生的事。余桑上次在景安庆功宴上请朱胜光去喝茶的视频传的太广,被大洋彼岸景安的家人看到。
“关键就是景安的爸妈没说什么。”枫哥抱怨,“他那个多事的姑打了个飞的直接从温哥华飞过来了。”
余桑和景安没有举行婚礼,没有通知家人。仅仅是在网上小范围的宣传了一下,平日里不关注这些新闻的人确实不知道。
以余桑多年刑警的经验来看,第一眼就知道,景安的姑姑绝对是个事儿妈。
景安恰好在外地出席活动,无法赶到公司。她发了条消息给景安,一串表情发过去问他该怎么办,景安难得回了电话给她,很平静地告诉余桑,不用去见他姑姑,一切交给他处理。
可关键就是,余桑已经踏进了景安的公司。他姑姑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余桑,余桑这下是想溜也溜不走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枫哥紧张地端坐在姑姑左边,又是递茶又是倒水。
景姑姑上下打量着余桑,余桑刚从局里出来,扎了马尾,一身黑色长筒羽绒服,整个人乱糟糟的。
而景姑姑打扮入时,穿着貂绒大衣,头发盘起,圆润如玉的胳膊上挂着一块看起来便价值不菲的玉。
余桑没想到,自己多年养成观察人微表情的技能,居然有一天会用在老公家人身上。
景姑姑轻抬着下巴,态度傲慢,一通拷问下来,话语中夹杂着对余桑明显的蔑视。
余桑一直啜着桌上的热茶未回,倒是枫哥一直回着景姑姑的问题。末了,景姑姑打断枫哥的回答,“那么小余,什么时候双方家长一起见个面?”
“有必要么?”余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景姑姑嗤笑一声,“小余你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没有必要?”她越是咄咄逼人,余桑越是想起中.央八套放的一出又一出婆媳大战的连续剧。
余桑还没回,枫哥在一旁抢着回,“得,我马上就去安排。”
“喂。”余桑喊了一声。
枫哥冲余桑一直挤眼,和她对了几次拜托的口型。余桑咽下要说的话,倚着沙发靠垫懒洋洋地喝茶。
景姑姑急了,刚想说些什么,枫哥便以伺候祖宗的态度搀着景姑姑出了公司大厅。
景姑姑还特不乐意,挑着眉问枫哥,“她家到底做什么的,怎么这个态度。”
枫哥哈着腰扶景姑姑上车,他记得当时自己问时,余桑敷衍地说自己父母是在帝都替人打工的普通人。他怕景姑姑不开心,转了个弯回她:“到时候见面,自然知道。”
这边伺候好景姑姑去了宾馆,那边枫哥又要回去安慰余警官。“我爸妈一直在外地,来不了。”余桑回地直截了当。
“你是不知道景安这姑姑。”枫哥咋舌,“要不我给你安排一下,我爸妈借你?”
余桑托着下巴,“枫哥,我自己看着办。”
*
余桑说的看着办,实际上就是坐以待毙。景安从帝都回来,车从机场直接开到了警局门口。余桑恰好加班结束,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这几日案子因为朱胜光跳楼,又到了死角,需要她做的事情着实很多。
林东榆那里,赵局严禁她轻举妄动。藏毒案只能从朱胜光这头开始慢慢地查起。
朱胜光是长期吸毒,服食的毒品正是一年前老六和她缴获的那批Z11混合型毒品。
余桑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个头两个大。
到了初春,三天两头的下雨。暴雨冲刷着水泥路面,一场春雨一场暖。景安撑了一把黑胶伞在车边等她,组员抵抵她的胳膊,“余警官,你老公。”
余桑捧着一大叠文件钻到景安的伞下,“来了?”
“正好路过。”景安接过她手中厚厚的文件,淡淡地回着。
余桑笑了,挠挠他的下巴,“好的,路过。”说着,她拉开车门钻进了车。
初春空气里还是泛着丝丝的凉意,余桑搓着手取暖,顺带调着景安的车载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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