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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慕澈很少见到皇甫焱这么悲伤又感慨的样子，细想想，也能感同身受。
他从小就遭人暗算，在偌大的皇宫里其实过得并不舒坦，即使小时候那样顽劣，也吃了不少苦头，根本就没有享受过一天家庭的温暖，所以，他应该是喜欢那孩子的吧，如果当时他们可以再仔细的探查一下，就不至于会有这样的遗憾。
又听他忽然问，“我爱皇后么？”
百里慕澈一怔。
暗暗叹了口气：
你爱，爱的死心塌地，爱的热烈而疯狂，爱的可以为对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可这样的话，他是决计不能说的，只得选了个中庸的答法，“臣不知。”
皇甫焱低低笑了出来，那声音是从喉骨深处发出来的，脸色并无笑意，那是一种苦笑，一种自嘲，“我应该很爱她吧……”
不然记忆中孩子去世他怎么会那样惶恐，那样悲痛，那样空落落的无措。
他再怎样渴望家庭的温暖，也不会生出这样痛彻心扉的情绪，到底是有多爱，才会让他觉得的自己低到了尘土还不算够？
他到现在还记得梦里的场景。
当他看到暗朱色的小盅时，神色恍惚，有什么正在击溃他一直以来的观念，而再看到床上的人惨白无血色时，他恨不得杀了自己，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午夜梦回，他被这样的情绪吓醒。
额头上全是冷汗，锦衣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冰冷渗入每个毛孔，他不止一次，被那个陌生的自己震惊。
到底是多深的爱，才会那样负疚，才会觉得自己舍命才能赔得上？
这样的感情他连想都不敢想，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一直以来拼死拼活才得到的东西，还把自己的弱点无所顾忌的爆露给敌人……他即使再嚣张猖狂，也该有心中的度量，怎么会被一个女人迷昏了头，可以什么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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