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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许不是裹尸布,”卡丽丝说,“更像是一件睡袍,有点轻飘飘的。”
“有光泽吗?”托妮颇感兴趣地问,“由内而外发光的那种?”
“穿的什么鞋子?”罗兹问。鞋子在罗兹的生活中一度非常重要——高价的高跟鞋,却夹得脚趾疼,会得拇囊炎的那种。不过,步行鞋也得很漂亮。她可以穿那种新式的每个脚趾都分开的鞋,看上去就像青蛙,但应该很舒服。
“当然了,是印花薄纱的,真的,”托妮说,“每个脚趾都满满地塞了进去。”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罗兹问。
“重点不是她的脚,”卡丽丝说,“重点
是……”
“我猜她套着滴血尖牙。”托妮说。那是泽妮亚热衷的一种过火行为。戴红色隐形眼镜,发出嘶嘶声,张牙舞爪,全套的装备。
卡丽丝晚上不该看吸血鬼电影的。这对她不好,她很容易受影响。托妮和罗兹都这么认为,所以吸血鬼之夜她们会去卡丽丝家,这样她至少不会独自看鬼片。卡丽丝会为大家泡上薄荷茶,备好爆米花,她们坐在她的沙发上,像十几岁的孩子,把爆米花塞满嘴巴,还不时给奥维达喂上一把。当瘆人的音乐响起,吸血鬼的眼睛发出红色或黄色的光,牙齿变长,鲜血像比萨酱喷溅在眼前的一切上面,她们就凑在屏幕前。狼嚎时,奥维达也吠开了。
她们三人为何要沉溺于这种青少年的癖好呢?难道这是性爱退化的某种可怕替代品吗?她们抛弃了所有像积攒航空里程般中年后养成的成熟、经验、智慧,将它们一扫而光,喜欢放纵不羁地享用涂了黄油、耐嚼的咸味东西,还有俗腻的、令肾上腺素飙升的东西以此来虚度光阴。这番古怪肆意纵情后,托妮会用好几天时间将羊毛衫上的白毛发挑掉,有一些是奥维达身上的,一些是卡丽丝的。“那天晚上开心吗?”韦斯特会问,而托妮会回答说,那无非是女人的无聊八卦闲扯,和往常一样。她不想让韦斯特觉得自己被排斥了。
事情发展到了失控的地步:托妮发现自己每天都至少有一次这样的想法。天气糟透了,政治邪恶,充满仇恨。无数的玻璃高楼像三维镜子般拔地而起,或是像攻城坦克。还有城市垃圾回收:谁能搞清楚那些颜色各异的垃圾桶?哪里放置透明的塑料食品盒,以及为什么塑料盒底部的小数字标识不是可靠的分类指南呢?
还有吸血鬼。你之前明白自己怎么看他们,他们散发臭味、邪恶、死而复生,可现在有善良的吸血鬼和声名狼藉的吸血鬼,性感吸血鬼和光彩夺目的吸血鬼,老一套都不适用了。以前你可以靠大蒜、日出以及十字架等彻底消灭吸血鬼,可现在不行了。
“其实不是那种尖牙,”卡丽丝说,“想想看,尽管她的牙齿有点尖,而且是粉红色的。奥维达,别这样!”
此时奥维达正四下冲撞,大叫着,来到山谷,脱去了拴带,它非常兴奋。它喜欢在倒下的枯木上闻来闻去,躲进灌木丛里,不想被人抓着,藏起它的——怎么说来着?卡丽丝不喜欢那些粗鲁的词,比如狗屎
等。罗兹给出了便便
一词,可卡丽丝认为那太孩子气,所以没用它。消化道产物呢?托妮提议道。不,听起来冷冰冰的,太学究气,卡丽丝说。赋予土地的礼物。奥维达藏起了它赋予土地的礼物,于是卡丽丝犹豫不决地跟在它身后,手里抓着一个塑料垃圾袋(卡丽丝几乎不用这种袋子,因为她常常找不到那些礼物),不时低声叫唤。她现在就在喊:“奥维达!奥维达!过来!乖女孩!”
“这么说她就在那里,”托妮说,“泽妮亚,在你的梦里,然后呢?”
“你认为这很愚蠢,”卡丽丝说,“可是不管怎样,她并非气势汹汹,或类似的样子,事实上,她好像很友好,她给我带了条消息来。她说,比利要回来了。”
“来世的消息肯定传得慢,”托妮说,“因为比利早就回来了,是吧?”
“不算是真的回来
,”卡丽丝拘谨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他只是住在隔壁。”
“住得也太近了,让人不舒服,”罗兹说,“真不明白你到底干吗还要租给这无赖。”
很久以前,当她们比这会儿年轻许多时,各自的男人都被泽妮亚抢过。她从托妮那里抢走了韦斯特,不过他一番思量后还是回来了,或许这也是托妮对外界的官方表述,从此他安心扎根在托妮那里,捣鼓着自己的电音系统,耳朵越发聋了。泽妮亚从罗兹那里抢了米奇,倒也不难,因为他从没有坐怀不乱过。可是后来,他不仅掏空了自己的口袋,还掏空了卡丽丝所说的他的精神信用,泽妮亚便甩了他,他跳进安大略湖。他那时穿着一件救生衣,让这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海难,可是罗兹心里早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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